原著向
ooc预警【
甜甜甜是我的唯一目标

方士谦离开微草是在第七赛季。彼时微草正是出于两冠在握的无上光辉之中，而方士谦自己，更是加封“治疗之神”，一时间成为当时退役的职业选手中最功成名就的存在。

“方副……队长叫你等他一下!”
“师傅!队长说等他整理好再走哈~”
……
跳脱的方士谦纵然年纪不小，但却比王杰希更受微草众的闹腾。这次算是大喜之夜，但方士谦明早就要乘飞机离开，并没有随他们胡闹，只噙着满眼笑意看着王杰希被喷了满身香槟，看着王杰希被扔入空中，看着王杰希难得一见的醉意。

那就等他一下，也不知道已经醉成这样的杰西卡要说什么。

“方士谦!……你……明天真的……要……走……啊……?”
王杰希俨然有些断片，迷迷糊糊地倚着沙发，嘟嘟囔囔着。神情里的不清醒反倒与他平常的持重对比鲜明，平添几分可餐的秀色。
“对啊，杰西卡。”
方士谦在门口站定，面上褪去所有嬉笑，眼里的期待倒是无可掩饰。

“那……你在外边……别丢微草的人……我……你……算了……再见……”头一歪，就睡着了。
方士谦瞠目结舌。
王杰希这个混蛋，叫我好生期待半天，居然这么句浑话就想打发我!

那些年缱绻的目光，从此只能变成跨越大洋的瞭望；那些深入骨髓的苦楚，从此再无机会宣之于口；那些并肩而战的时光，即便刚刚过去，也再回不去了。
是吗？不是吗？

方士谦走的时候心中还因这不尴不尬虎头蛇尾的告别而气急，而当他真正坐上飞机，远赴彼岸之时，近乎被悲意击中，不能自已。

在夺得冠军的领奖台上，他曾借着全队、全场的狂欢，暗地里揽过王杰希的肩膀，生生把一个庆祝的拥抱顿成内心无言的呐喊、可悲的宣叫。

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吾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吾足。
便是沧浪之水，也难以尽洗我对你不可言说的绵延心意。

从此山川远隔，从此天高云遥。

算是半个富二代的方士谦就凭着自己在荣耀里打拼的积蓄和家里的赞助，松松垮垮地读了个大学。异国他乡的生活不算容易，远远比不上在微草的惬意潇洒，更没有人会从电脑另一边抬头轻笑纵任他的胡闹、没有人拉扯着他声声“师傅”轻快明朗、没有人……

是了，微草是他方士谦永远回不去的白月光和红朱砂……王杰希……王杰希则是他心头的那个又懒惰又少年老成的小混蛋!

希冀时光之远、路途之遥对这份绮念的消磨最终证明毫无用处，那个人的面容反而更加清晰……清晰到使他战栗。

……生命的歌曲不息，沧浪之水便永无尽头，再也难抑难结。

“队长，我和师傅聊完再去，撸串什么的你们先走吧”袁柏清也就是随口的一句话，王杰希却顿住脚步。
“师傅?方士谦?”他自己都注意不到的颤抖。
此时已经是第九赛季，方士谦已经离开一年有余了。王杰希和他也是自从离开那日便断了联系。每日都是队内事物和训练的倾轧，一开始方士谦的离开确实使队里少了些生气，小将袁柏清并没有他师傅那样大的胆子和资历敢跟队长叫板，队里的聚餐也变得安静许多……
王杰希不说，却也是不适应的。
更何况他记得第七赛季夺冠时掠过脖颈、翩若惊鸿的那一吻，记得当时方士谦惯常轻浮随便的眼中了无笑意的神情。

更记得自己是花了多大的勇气和毅力，才挣开那人的笑意和目光，去习惯没有他的荣耀。此间心酸，可堪放弃魔术师打法之时。

此时听闻他的名字，王杰希心中陡然薄怒。

他曾经以为方士谦的情感外露，喜怒哀乐大都表现，从林杰退役时对自己的不服和怨恼到后来相熟后的认可与嬉闹，这个人似乎将一切都展露在自己面前，又似乎将真正的心思掩饰到了最后一刻。

王杰希曾看着许多联盟里的朋友们逐渐走近，直到成双入对，也曾暗中相帮推波助澜。并非一次也没想过自己的归宿，只是肩负着微草的始终只他一人，他终是有所为有所不为的。

那么有所不为，就一定要舍弃方士谦?

内心的诘问一年以来不曾停歇，自他在最后关头卖醉装睡的别离之后，自他任凭防风的ID在QQ里永远黯淡也不敢触摸之后。

他若是算微草的爹，那方士谦差不多就是微草的娘，有道是“严父慈母”，自他出道，这个人就亦兄亦友地相随左右，时刻用天生的乐观与随和领着自己领着微草，趟过苦与乐的沟壑，不曾泄气、不曾远离。

他有时会看着方士谦的背影暗叹一声“幼稚”，却不知何时已然沉迷。自己天性冷淡又严肃，不正需要这样一个长不大的孩子似得爱人，提醒自己年纪尚轻，提醒自己“诗酒趁年华”的洒脱与快意?

可为什么偏偏是他，偏偏是自己不忍心染指的他?

说实话，在那一吻之前，王杰希自己一直深陷这囹圄。而方士谦的心意昭然若示后，却又怯弱，不愿干涉人家新的人生。

这又算什么?

“方士谦……和你一直有联系啊？”
“对啊队长，师傅基本上每天都要和我聊，都快有巨轮了呢。”袁柏清基本上是把师傅“别告诉杰西卡”的叮嘱当做玩笑，随随便便就把自己师傅卖了呢。

“你们聊什么呀？”
“也就是比赛啊、战队啊……之类的。”圆白菜这时才猛然想起，连忙把到嘴边的“队长你啊”咽了下去。

勉强勾起个笑容，王杰希转过身走了出去。背后的袁柏清大爆手速，赶忙向千里之外的师傅谢罪。

防风:wocccccccccc你这个假徒弟!
冬虫夏草:师傅息怒啊……
……
防风:罢了，我过几天回去一次。
防风:千万别告诉你队长薄情儿!

方士谦合上笔记本，眼前是北美的山林与薄霜，堪堪绿意，翠翠苍苍。
他不知道王杰希是怎么想，也不知道这了无联系的空白是否又镌刻了那个人些许疲惫些许成长，只知道再不回去，他可能就回不去了。回不去北京负雪的雕梁，回不去微草争食西瓜的时光，回不去王杰希浸润着热意的目光。

只是一试罢了。

经过转述的王杰希和真人还是有很大的区别的。薄情说队长变得更严肃，反正方士谦是没有一点感觉。

按惯例聚了餐后，方士谦总算是死皮赖脸地和王杰希一块落在最后。

一片寂然，两人心颤。

“小队长……我喜欢你。”绕是文艺青年如方士谦，在此生死存亡的关头，选择的却还是最直接平白的句语。
“……”王杰希如他所愿地一愣，低下头却并不言语。
“我靠!你给句反应啊!”冬日的北京城路灯幽暗，映着方士谦暗自发红的双颊。
“方士谦。”王杰希轻轻地唤了他一声。
“到!”仗着2cm的高度差，方士谦偏过头，柔柔地看向他，倒是猛然多了点他从来没有过的强势。
“唉……你啊你，”王杰希抬头，嘴里叹着心里骂着，眼角却弯弯的，眸子明亮似有光。
“我怎么会不爱你呢?”

——————嘿嘿嘿————————

“小队长小队长!我来看你啦!”
“滚。”刚刚结束半决赛的王杰希累极了，只想赐给方士谦一个圆滑的字让他自行了断。
“我靠你怎么能这样对待我这样的一尘不染好少年诚实可靠小郎君~”
……
两人嬉笑半响，方士谦才缓缓道“魔术师打法真好。”
王杰希抿了抿嘴，低低笑了“没有你好。”
刚下飞机的方士谦险些平地上跌个跟头。

曾几何时至深的遗憾现在也能用作调笑，当年折磨两人的一切也可以被翻过来捡拾其中的吃味与蜜意。也算是尘埃落定之后回头看来，才觉得，沧浪之水的或清或浊，与你我实无意义，毕竟以天下乾坤之远，也不过一个“爱”字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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